【贾正】水星记
太好看啦
*题目没什么意义，就是我想写这篇文的灵感。
*胡言乱语，1w2，我以后再也不要写这么长的，天底下所有写连载的太太都是神仙，爱你们。
*晚点回来改文
*BY DJ
水星记
影院里，黄明昊主演的电影海报张贴在最中央最显眼的位置。当红偶像黄明昊转型之作，新导演新剧本小成本，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却发现是一部真真确确的好电影。影院里挤着粉丝和慕名而来的看客，好不容易等到深夜场才少人一点，观众们零零散散地坐在各个位置。
电影开始了十分钟，朱正廷才猫着身子找到座位坐下。他刚刚赶完通告，在车上卸了妆换了衣服就来影院——这是他唯一一晚有空闲看一场电影的时间。自从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他们nex7就很少聚在一起了，这次黄明昊主演的电影要上映竟然是在偶练100人大群里知道的。黄明昊好人缘，发了一句自己的电影要上映了大家多多支持之后，兄弟们前后纷纷晒出自己的票根，周锐甚至还模仿黄明昊在剧中的对白。就连行程最多的蔡徐坤都在微博上公开晒出自己看了首映的照片，熟悉的人里这么数来数去，似乎只有自己还没有去看。
朱正廷本来是不打算去看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在一次争吵之后。多久，朱正廷想，可能有一年了，从工作室独立开始吧，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自己那句“不要来找我”。还真是守信用，新年祝福都没给自己，群发还不忘划掉自己。经纪人说你有空也去看看拿个票啊，好歹一个公司以前还一个团的，这都不发出来，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吗。他点点头说我找一天去看看吧。经纪人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吵架这么严重吗，这么久都没和好吗。
不是和不和好的问题，他想了很久说，是没有以后的问题了。
即使是一部2D的纯爱电影，介于身份的原因，朱正廷还是带着大大的墨镜看电影。距离上次在电影院看电影已经好几年了吧，那时候黄明昊还坐在他身边，看他看得动情，说以后他也会转型演出这么好的电影。朱正廷边抹着眼泪边说不可以，你要是在电影里和女主角接吻恋爱怎么办，那我就不去看了。黄明昊递着纸巾拍拍他的背，让朱正廷哭的时候没这么难受，说好，不拍就不拍。
可是黄明昊拍了电影，朱正廷去看了电影。
大话精。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是青梅竹马，妈妈们是好姐妹，怀着孕的时候就说你要生个女孩我生个男孩，就给他们定个娃娃亲。他们在五六岁的时候相遇在一个饭桌上，男生家先到吃饭的地方，妈妈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妹妹，他点点头说我会保护好公主的。男生用着肉乎乎的手捧着脸蛋，眼里不喑世事的纯真透着光，盯着门口，眼里满是期待。
黄明昊当时在宿舍里是不是这么期待着自己？躲在门后面，因为害怕陌生的环境坐立不安吗，十三四岁的年龄太小了，不知道是什么哥哥跟他一个寝室，会对他好吗，会好好照顾他吗？
会的吧，所有人都喜爱着这个看起来乖巧懂事的弟弟，努力又懂得开玩笑，皮的时候大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只有朱正廷当他的哥哥，才会这样健康正确的成长的。
其实大家彼此都不特殊。
只是缘分让他们相遇，相识，顺便相恋罢了。
他们在冬天相遇相识。首尔的雪下的洋洋洒洒，一点儿不吝啬，鹅毛飞雪，朱正廷穿着长长的羽绒服从公司大楼跑回宿舍，冷的鼻尖通红。他跑的飞快，不仅仅因为冷，还有提早告知的新舍友。一路上毫不停歇，但在打开宿舍门那瞬间竟有点犹豫，虽然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屋里的小孩已经等不及了，打开门蹦出来就是一句“哇！”。面面相觑，一个没有被吓到，一个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只好一本正经地开始自我介绍。
一个宿舍的男孩子总是很容易打成一片，练习的课程相近，一个占着练习的top，一个进步飞快，经常一起上课吃饭回宿舍。狭小的宿舍里没有自己的空间，每次朱正廷等黄明昊上床后半小时之后，然后再去给妈妈打电话，抹的眼泪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十三四岁的小孩第一次碰到梦遗的时候，假装镇定地查好资料，手忙脚乱地换下内裤冲进洗手间想要隐藏好自以为的丑事，撞见了在洗手间带着哭腔给妈妈打电话的朱正廷。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知道，他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虽然很多人说朱正廷心智很小很幼稚，好歹朱正廷还是活多了几年，柔声地告诉黄明昊这是什么应该怎么做。黄明昊那时候还不会装作大人模样，低着头问这是不是不正常啊。朱正廷哈哈大笑说太正常了，黄明昊问那你怎么不用早起洗内裤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孩因为“不正常”的事情早就羞红了脸，活多了几年的哥哥掩着嘴红着耳朵想难道我洗了还要告诉你一起洗吗。
也许是打破了生理这个最尴尬的问题，他们之间讨论的话题一下子就变得很多，变得无话不谈。下课的间隙，回宿舍的路上，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话题好像永远不会断。黄明昊给朱正廷炫耀他的小学4x100接力游泳排名，朱正廷惊呼一声我也喜欢游泳诶。朱正廷说给黄明昊收拾衣服的时候说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衣服啊，黄明昊说好看就喜欢没有特定牌子，朱正廷叠着衣服问我喜欢Gucci的你喜欢吗，黄明昊说一般般，他们家这季新款好土。朱正廷扬手就要把他手上的衣服扔过去，去你的。吃饭时黄明昊左挑右捡碗里的菜，刚来韩国吃不习惯，十几分钟过去了碗里还是满满当当的。朱正廷伸筷子把他挑出来的又放回他的碗里，黄明昊嘟囔着说不喜欢不想吃，朱正廷嘴里还嚼着饭开不了口，嗯嗯哼哼了几个音调让他吃。
他们说着不太顺溜的韩语，捧着紫菜包饭溜达在街头，黄明昊口味偏甜，朱正廷喜欢重口味一点的，他们都知道。异国他乡的生活，聊得来的朋友来来回回就几个，生活在一起的好朋友，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朱正廷说我可是你青春期的老师啊，你打飞机还是我手把手教你的，你还能有什么能不告诉我啊。
黄明昊说你哭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跟阿姨说想回家。
朱正廷说OK你别再说下去了。
“好多人问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为什么我们熟就要在一起？”
男生咬着冰棍含含糊糊地递给女生一根棒棒糖。
“你是我一生中不可多得的恶友，我们之间什么都知道，在一起岂不是委屈自己吗？”
女生对男生这么说着。
“是啊，从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你追着小霸王追了一院子打的别人还不了手这事情要是被人知道，都不知道你怎么嫁出去。”
男生坐在天台的栏杆上，两条大长腿在空中晃着。
“那可真是不能让你活太久，要是我在这里推你下去就没人知道我那些事情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美好的人生重新开始啊！”
女生伸伸懒腰看向天边的落日。
“舍得吗你舍得吗，啊，没有我谁知道你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有我你以后跟谁说去。”
男生赶忙转头看向闭着眼睛的女生，扬手像要打女生。
“我自己憋着。”
女生轻巧地躲过男生的手臂。
“哼，憋死你。”
不是俗话说什么，太好的朋友不能谈恋爱，得到一个不知道期限的情人，失去一个永远的朋友，不划算。朱正廷扔了颗爆米花到嘴里嚼着，看着银屏上的男女生秉持着这个理念，保持着距离做着彼此不可或缺的恶友。
剧里的黄明昊可真是聪明，可能是有经验了，怎么能做到不越界又站在最触手可及的位置的。当时的他们只能说情窦初开，什么都不知道，活多了六年的朱正廷在情感这里也把持不住，决赛时对上黄明昊那双闪着泪的亮晶晶的眼睛，便脑子一空，接过他手上的并没有什么意义的戒指，当作一生一世的承诺。
他们像是两根相交线，摩擦碰撞在那一瞬，擦出的火花，以为照亮了永远的路。
社会真是残忍，自己盛着所有人的期待希望走过那条通向出道的桥，走出承载着100个梦想的大厂，短短一个月不到就知道曾盼望的出道究竟是什么。无休止的站台、代言、巡演、商演，明明在大厂时训练的时候湿透的衣服更多，磨破的鞋跟更多，只是在不同地方站着笑着，再坐车坐飞机去不同的地方的现在让他们更甚疲惫。
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些真的是他们盼望的出道吗？这些真的是那一百个在大厂奋斗日夜不分甚至弄伤身体的兄弟们，想要的未来吗？公司安抚他们这是必须经历的道路，我们中国娱乐圈的情况和韩国不一样，没有完善的体系等等等等。他们迷茫，那该怎么办，这不再是单纯地练习，学习，努力就能走好的路。公司谆谆教导，跟着它走，公司不会害你。他们像是初生儿一样懵懂地点头说好，做着并不愿意做的事情，跟自己说，公司不会害自己。
一步一个脚印，团里人气不均衡，从最快吸粉的一带一开始。黄明昊听到安排的时候皱皱眉头，这算什么吸粉手段，不就是捆绑cp吗，我们不是应该出朗朗上口的歌出最认真漂亮的舞台吗。公司给了个眼色给朱正廷，队长做的永远是背锅的活，拍拍黄明昊的背，笑着跟公司说他还小他不懂，我会好好跟他解释的。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朱正廷搭在背上的手被狠狠甩开。“我十六岁了，我不小了这些我懂，”黄明昊甩过头不看他，“这些手段就不能从根本吸粉。”“知道我知道昊昊都懂，我知道你一直想长大，我知道你不想跟别人绑在一起，”朱正廷还是笑着说，“我们就镜头前做做样子，营业一下cp就好，我们两个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关他们的事。”好说歹说黄明昊才肯看他，说我是不想你跟别人绑在一起，那你一定不能变心，你眼里你心里你脑子里都只能是我。
那肯定啊我只喜欢你啊。朱正廷凑到黄明昊耳旁说。
风有点大，我没听清。黄明昊得意忘形，想再讨一句朱正廷的喜欢。
他们哈哈大笑着，打闹着追逐着回去宿舍，手不自觉地碰到了一起，从指尖开始发烫，沿着血管走到了手心，从神经末梢以电信号方式一个一个传递到了脊髓，条件反射地抓住还在触碰的手指。脸红发烫不知道是因为打闹还是天气，心跳加速只为那句只能是我，我只喜欢你。
高中的时光过得真是快，无尽的卷子和评讲，桌子上越堆越高的习题，椅子旁的书箱杂乱地砌着课本和练习册。猛然抬头一看，老师竟然已经在讲明天高考注意事项。再回到高三的课室，坐回原来的座位，发现原来兢兢业业做了一年的归纳和总结已经可以丢进垃圾桶里了。女生大喇喇地把书一把打包好然后啪一声扔进垃圾桶里，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看着隔壁男生收拾东西。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还没收拾完啊，女生按着自己的诺基亚，进行她第4646次贪吃蛇破纪录。你要是急得话自己走啊，男生头也不抬地说。别啊大哥，女生一听，都不管贪吃蛇吃到自己尾巴，我今天没骑车过来，蹭你车回去。男生抱着一沓卷子扔进垃圾桶里，你贼重了，我都骑不动车。嘿嘿，女生谄媚地朝男生抛了几个眼神，你之前都可以的啊怎么考完高考你就萎啦。男生把几本笔记本塞进书包里就往课室外走，扬扬手问，那你还不跟上来。
女生拎起包跳下桌子，好嘞！
他们最快活的日子怕不过是在台上营业着各自的cp，暗戳戳地在角落拉拉小尾指，无名指带着定制的不同款的戒指，下台后在无人的化妆间交换一个湿漉漉的吻。那时候营业的成效出来了，团里其他人的人气逐渐涨高，黄明昊侵略着朱正廷的口腔，掠夺着他肺部的空气，朱正廷搂着黄明昊的腰，胸腔贴着胸腔，感受着只属于他们的心跳声。
朱正廷还是他的，心里只有他的。
黄明昊还是他的，只喜欢他的。
七宗罪里贪婪有着最丑陋又最多变的面孔，每个人的脸撕开都是贪婪的面孔，公司也不例外。经济人以利益最大化计划决策组织落实，铲除一切阻碍利益的障碍，比如官推之间的朱正廷和黄明昊。他们不是没有被私底下带去办公室做思想工作，黄明昊虽然温柔懂事，可这关乎原则的事情，梗着脑袋说私下生活是我的自由，你们无权干涉。公司说但是朱正廷都答应搬宿舍了，你也学学人家懂事点，为大家都是好啊。他有一句“这对我们不好”即将脱口而出，却被眼泪哽在喉中。玻璃门被恨恨地甩下，他奔跑在无数次他和朱正廷悄悄勾着指尖的路上，走廊，树木，花丛，保安……都是朱正廷背叛他的罪证。宿舍门大敞着，隔壁房间和朱正廷绑着的那个人问正廷要不要帮忙，这样搬得快一点。过了许久他的哥哥的声音才传出来，说，不用了雯珺，我自己就好，慢慢来就行，不急。黄明昊跑上楼，冲进一片狼藉的房间，看着坐在床上哭的一脸狼狈的朱正廷。
对不起，昊昊。他捧在心尖上的那个人说，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走过去，伸出手抱住哭的满身泛红的人儿，久久不语。
那个晚上，那个狼藉的房间，那个凌乱的床上，掺杂着眼泪和汗水或是精液，他们完完全全得到了对方。
荀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哲学家，几千年前边看透人性本恶，贪婪在他们血红的心脏逐渐渗出黑色的浆液，侵蚀着。
不够，朱正廷跟黄明昊说，再靠近点，再给我，把你所有都给我。
你不要离开我，黄明昊对朱正廷说，最好我们在一起，每分每秒，氧气心跳，都是我的。
最后都是妥协了，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们从最表面开始疏远，舞台上没有交流，镜头前cue的人是固定好的人选。私下也要做到完美无缺，滴水不漏，比如上班路上的车分开坐，即使只有一把伞也不会一起撑，私下出门也不会再带上对方。公司是无处不在的，身边只要有人有镜头，就有眼睛盯着他们一举一动，一旦接近一点，就有人提醒他们，可能是团里的队员，可能是staff，可能是粉丝们，再后来，就连一点风声都像是警铃。
只有当白天过去了，夜深人静之时，待所有人睡下之后，他们心照不宣地走到宿舍的厨房，一个拿着水杯喝水，一个打开冰箱找吃的。不言不语，漆黑的屋里，只有厨房这个小小角落被昏黄的灯照亮，洒在他们身上。如果是雨天，他们会低语几句，无关爱，问问对方好不好。更多时候是没有雨的夜晚，朱正廷喝完水之后靠着墙边站着，看着黄明昊慢条斯理地撕开食物包装，用门牙咬断，舌头卷着食物到嘴里，磨牙咀嚼着食物，再一点点吞咽下去。朱正廷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水，一杯见底后，再去装一杯。一切都像是放慢了几倍速，胸脯随着呼吸起伏都缓慢得清晰可见。他们总是准时的，从两点十九，到三点十八，水杯见底，冰箱关上，屋内唯一的光源被熄灭，借着点点星光，他们依偎在一起，相拥着，闭上眼睛，听着对方踏实的心跳，均匀的鼻息，当作在一起相拥入眠再醒来。早晨的阳光再次光临的时候，他们从各自的房间走出来，仿佛又是陌生的商业关系，僵硬地朝对方点点头当做打招呼，然后不再做交流。
这算是情趣吗，黄明昊微信上问他，偷偷摸摸地地下恋爱，偷情吗。
我们就是在恋爱，朱正廷抬眼看看周围，趁着经纪人不注意地时候回复，话说有粉丝注意到我们的戒指是一个系列的。
嘿嘿我们粉丝真聪明，黄明昊转着手指上的戒指笑得一脸洋溢，啊助理姐姐来了我要删聊天记录了。
好，我也要清了。朱正廷回复完之后顺手向左一划，像无数次工作前把手机交给助理前一样，滴水不漏，按下红色的删除。
有时在演唱会结束后朱正廷走在走廊里被一只手扯进房间里，有时是待宿舍另一个人睡着之后朱正廷蹑手蹑脚走进黄明昊宿舍的洗手间里，有时是夜深的厨房，有时是深色的窗帘后面，抑或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也或许是静谧的一场性爱。最后两个人看着对方的脸傻笑来结束这次秘密的幽会。
好傻，你笑的好傻啊朱正廷。黄明昊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子。
你才傻，还笑，嘴角给我压下去。朱正廷佯装要打他。
我在笑吗，我都不知道。黄明昊摸摸自己的嘴。你才是一直挂着笑得吧。
诶有吗。朱正廷眨眨眼，猝不及防迎来了黄明昊的一个吻，柔软又温暖，像极了嘴唇的主人。
你别老是这么笑，你不要这么笑给别人看。黄明昊说。
哈哈哈哈你吃醋吗。朱正廷一脸小骄傲，敛起笑容说。我不笑，你也不要给别人看。
行行行。他们头低着头，勾勾尾指，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窗帘纱恍如圣洁的头纱笼在他们身上，赫利俄斯在天际吟诵着誓词，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烁着最无瑕的光。
男女生长大后步入社会，成为了最不想成为的男女人，做着朝九晚五无趣的工作，因社交和家庭不得不交往一些人。他们还是保持着漂亮的距离，周末有空坐在居酒屋或者酒吧，吐槽着一些生活不如意的事情。醉醺醺的女生有时控制不住情绪，喝多几瓶，趴在吧台上问你懂的吧，你也知道这些事情吧。男生托着腮说知道啊，我也是这么过的啊，但你怎么老是这么愤世嫉俗啊，好像生活强奸了你一样。女生的声音闷闷地从手臂里传出来，你难道没有被强奸吗。男生给女生倒了半杯啤酒，举着剩下的酒对着瓶子喝了下去，说你得适应社会，你得适应它。女生被他逗笑了，傻呵呵地打了个酒嗝，说哈哈哈适应什么，适应强奸吗，这社会还有理吗？
有理，朱正廷拿着杯子准备喝可乐，这就是个被社会强奸了都不能反驳的时代。吸溜一声，发现杯子空了。
公司跟他们循循善诱说既然我们都要这么做了，不如做的彻底一点，让别人看不出来。这段时间你们就跟你们的搭档关系紧密点，要让粉丝们看见和别的队员不一样，反正关系好的朋友又怎么会因为一时间的疏远而变得不好呢。你们说是吧。
毕雯珺点点头说好，范丞丞冷哼一声，黄明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四处张望，没有回应。
正廷啊，公司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可是队长，好好监督他们，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要好好监督。
朱正廷手背在身后，攥着那枚戒指，低着头说，知道了。
月亮再次爬上天空，没有一丝乌云，天空透彻得可以看到光年外的星球，冷白的月光洒在厨房地上，只有一个人的影子。从2:19到3:18，五十九分钟，杯子都没有等来它的主人。
听见隔壁房间窸窸窣窣地打开了门，朱正廷趴在门后听着隔壁的声响，等来了开门，没等来关门，只等到一声叹息。
没关系，门外的人说，我都知道。
门外的人说，朱正廷，我等你。
他像是全身瞬间被抽空了力气，挨着门一点一点滑下来，缩在门后的角落，使着最后的力气捂着嘴，任由着眼泪一点一点涌出眼眶，滑过脸颊，在下巴汇成一潭水，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摊上。
他们都被发现了。星星，月亮，水杯，冰箱，不是他们唯一的见证人，不知道还有谁是目击证人。不含情欲的拥抱，抑或是内侧刻着名字和生日的戒指，再或者是，删除了记录的微信聊天记录，都被目击作为呈堂证供，成为他们审判的罪证。
公司叫他去单独面谈，朱正廷跟助理说好，我收拾一下就去。对着镜子，他整理好衣领，喷了几下香水，他站了好一会，打开手机前置，看着屏幕里的毫无生气的脸，扯出一个漂亮的职业微笑，拍了一张照片。太丑了，他想，得删掉，相册里照片真丑，自己笑得没心没肺的真难看，五百万黑乎乎的脸真难看，熟睡的黄明昊真难看，二人合照里笑得比太阳还灿烂真是难看，都得一个个删掉，只有最新那张职业微笑，才是大家想看到的，才是好看的。他打开设置，点下还原本机。红色的字蹦出来问他是否真的还原所有本机内容。真是灼灼逼人的字啊，烫到朱正廷了，烫到眼睛发红又干涩，烫到不自觉地按下确定。
手机被他扔进了房间里的垃圾桶，走出门的时候顿了顿，停在门口，把无名指上的戒指也褪下，戒指沿着抛物线，和他的手机做了伴。
公司仔细端详着走进来的朱正廷，看到这个全身上下都令它满意朱正廷，笑着让他坐下，给他看他的未来个人工作室的蓝图计划。
“你说这样好不好。”公司问。“好啊，”朱正廷笑着说，“谢谢公司对我的重视。”
“以后你就往这条路上走，好不好。”公司问。“好啊，”朱正廷笑着说，“谢谢。”
“社会只需要适应社会的人，娱乐圈更是。不适应的人，始终都是走不远的。”公司对这个焕然一新的朱正廷很满意，说“你是聪明的，你看看，要是大家都这么听话，资源大家都有了，就不至于个人工作室久久开不起来了。”桌子对面的朱正廷笑着，没有回答。公司说有得必有失，很多事情不能两全，何况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丢掉对你对他都好。
那你能对他好点吗，朱正廷突然插了一句，我都做到这样了。
他不领情啊，公司一摊手说，倾身向前，不过你可以让他领情的。
你最好不要威胁他。
我劝你不要威胁我，公司坐回原位，拿起热茶喝了一口说，我今天心情不错的，你还是看着办吧。虽然他年龄小，但是出道这么多年了，再不做点什么，他也不好做吧。
你觉得你和他的未来相比，他应该选择什么？
这不是一个给黄明昊的选择题，而是给朱正廷的选择题。他思考着这个问题，走回办公室，打算拿回在沙发上的包，面前有人挡着路，他抬眼说麻烦让一下。
真是安静啊，办公室的风扇在天花板扑哧扑哧勤恳地工作着，夏天里这么微不足道的风打在身上解不了热，可朱正廷怎么浑身发冷，微微张开的嘴颤抖着，声带颤抖着想发出声音，最后又回到了肚子里。房间角落的垃圾桶被掏空了，手机和戒指好好地放在了办公桌上。
昊昊。他用着几乎自己都听不见的气声说。
别再这么叫我了。面前的人淡漠的说，眼里的冰冷拟成一支支锐利的冰箭，射穿他的身体。
朱正廷努力使自己和黄明昊的眼睛对视，即使黄明昊的眼里已经把他这个人抹去了。
黄明昊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最后只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是我永远都不懂你想要什么。
天空漆黑得像是泼了墨上去，路灯是整个街口唯一的光，女生拿着一瓶酒，抱着路灯给男生打电话。喂，今天那个死鬼老板又给我加了一堆工作，我加班做完之后他叫我重做，他是不是有病啊。对了，我上次跟你说那个男友，分手了，渣男，说我没有新鲜感，还叫我把他送的东西给他还回去，他上辈子穷死的吗。还有那个……
还有吗，男生的声音经过电缆再经过话筒，有点失真，听得不真切，记忆中淡漠但永远耐心的，不会打断她的声音，在酒精的作用下，滤剩了冷漠，让女生渐渐清醒。
你又喝酒了。男生声音有点疲惫，毕竟已经凌晨三点了，但还是很迅速地接了电话，说了好几次女孩子不要一个人深夜喝酒，那些事情不值得。
嗯，女生扶着路灯，站直了身子，大力地点着头，明知道男生看不见。
好，打扰了。女生的脑子醒过酒，拿出了平时上班的语气说。没等男生回复什么，立刻挂下了电话。夜晚很寂静，导演甚至没有为这段影片配上背景音乐，只有飞蛾在路灯下扑闪着翅膀的声音，只有女生深呼吸的声音。
女生缓缓地蹲下，把酒瓶放在了地上，扶着路灯站起来。手指一节一节地逐渐松开，手臂逐渐从路灯杆上放下来，远远看过去，就是一个稀疏平常的女生站在路灯下。她想起了小时候学习走路的样子，妈妈鼓励她放开她一直依赖的婴儿车，她像是从前学步的样子迈出了右脚，鞋跟碰到水泥地，却不着力地发软，整个人摔倒在冰冷的地上，手上的包被她摔了出去，撞到了还剩一点酒的酒瓶。乒乒乓乓，酒瓶倒了，酒撒了，包跌在地上，手机口红落了，她跌倒了。无人经过的街角，只有扑向灯光的飞蛾听见女生的抽噎。
明明你是最懂我的人。
朱正廷不是没有向黄明昊解释过，手机打不通，短信发了几版，微信刷了几屏的信息，全都是绿色，他甚至庆幸黄明昊是个心软的人，没有把他拉进黑名单。凌晨的时候准时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黄明昊喜欢吃的软糖和食物，到点的时候，再准时把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冰箱原位。只是黄明昊凌晨没有再去过厨房，也没有回过他信息，直到后来他拿范丞丞手机玩的时候才发现，黄明昊换了微信号。他自嘲地笑了笑，把范丞丞手机好好放回原处，才发现范丞丞锁屏是黄明昊和范丞丞的合照，朱正廷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笑得真是开心，地主家傻儿子那样开心。
朱正廷口袋里的手机锁屏也不过是毕雯珺和他的合照，逢场作戏罢了，大家彼此彼此。他深吸一口气，带上标准的笑容，走向工作的地方。
这不知道算不算帮你选择了未来，朱正廷在夜里难以在三点前入睡了，双眼放空地看着窗外的月亮，每晚被这个问题阻挠着，沉睡不了，被它惊醒。
我是帮你选择了未来，还是帮我选择了未来。
男生工作原因调去外地好几年，女生在那晚之后再也没有深夜给他打电话跟他吐槽生活中的事情。不如说，那天晚上之后，他们的联系突然减了下来。男生工作繁忙，以为是女生闹脾气说他不理她，等到闲下来的时候，发现女生在几个星期前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是女生和一个男人手牵手的照片。下面还有一段语音，他打开扬声器，在房间里收拾着回家的行李。
“啊朋友，这个男朋友是我最近相亲认识到的，感觉还不错吧。比我大四岁，和你一样是个工程师，踏踏实实的，还挺孝顺的。我竟然挑不到什么缺点哈哈哈哈哈。”
语音显示足足有59秒，语音停顿了快有半分钟。
“所以跟你说一声，我和他打算结婚了。”
男生坐在床上叠着衣服，等着下一句女生的笑声说是不是要被我吓到了。
“我觉得，是时候不要再依靠你了，人还是要学会自己走路的，总要学会用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走完一生的。”
“这么多年真是谢谢了，恶友嘛，一生一个就够了，多了不好，少了不好。”
“谢谢你啊。”
语音戛然而止，男生叠着衣服，整齐地放进行李箱里。他站在房间里好一会，去厨房拿了一瓶啤酒出来，一口气闷声喝完了。男生镇定地把酒瓶投进垃圾桶里，然后拿起手机，一个一个数字，把默念了无数遍的电话号码拨通了。
喂，女生接了电话。
你现在在哪，男生问。
在家啊，怎么了，女生问。
在我到你家之前，你不要出门。男生在电话里重复了一遍。不要出门。
啥你在说什么……电话被男生挂断，行李被他丢在房间里，下楼跟司机说去机场。男生坐在后座，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就是女生结婚吗，喝杯酒就去理智要找她吗。不，是因为她不用再依靠自己了吗，自己一个人走路是什么意思，是那天晚上他说了什么话让女生一个人回家吗。男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回去，行李都不带了，脑子也不带了吗。
恶友吗，原来我是你一生只有一个的恶友啊，多了不好，少了不好。
每天上学放学骑车载你的恶友，知道你所有渣男前男友故事的恶友，看着你醉过去然后送你回家的恶友，深夜电话不超过五秒就接起来的恶友，比你妈妈还担心你一个人回家安全的恶友。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因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所以不能在一起的恶友。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你究竟懂不懂我，懂不懂我做的事情，懂不懂我喜欢你。
朱正廷似乎从来没有懂过黄明昊，他的确了解他，知道他喜欢日摇，知道他喜欢喜欢时尚，知道他喜欢自由，知道他喜欢Jocelyn Flores，知道他喜欢自己。喜欢的原因形色各异，黄明昊给他讲过，喜欢摇滚是因为向往自由，喜欢时尚是因为追求前卫的思想，喜欢Joceln Flores是因为那句歌词。
I know you so well so well.
黄明昊哼过很多次，来来回回都是这句，被他嘲笑是不是只会这句。黄明昊说我就喜欢这句，只想唱这句给你听。
I know you so well so well.
电影里的男生坐着飞机，不住地看表，来来回回确认飞行时间。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深夜的国内航班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在飞机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男生目光如炬，看着飞机上的电视，看着小小的飞机图标沿着路线，一点一点接近目的地。不过两个小时，一个觉的时间，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有点头痛。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小时候男生还没有女生高的时候被女生护在身后不让人欺负他，比如小学时候男孩子们聚在一起讨论女生其实脾气好点的话一定很多人喜欢，比如上初中的时候女生作业老是做不完晚上跑到他家说帮她做吧，比如高中女生交了第一个男朋友跟自己说的时候兴奋的脸庞，比如分手的时候半夜爬到他房间阳台哭了半天把他吵醒，比如高考后填的大学不是同一间时女生隐隐失落的样子，比如去酒吧喝酒喝趴下只肯让男生送她回家，再比如那个晚上，他打断了女生的话，女生其实没有挂掉电话，男生听见了女生摔在地上，听见她由啜泣渐渐嚎啕大哭，像是小时候弄丢了喜欢的洋娃娃，失落的那么纯粹。
女生没有弄丢洋娃娃，没有弄丢男生，她只是决定丢掉她最后的一点天真，成为大人。
大家都有成为大人的权利，朱正廷选择了成为大人，而黄明昊愿意一直当那个小孩。黄明昊倔强地坚持他的正确，坚持每天凌晨的2:19，坚持在后台无人的角落勾勾手指，坚持相信和保护他喜欢的一切，比如音乐，比如时尚，比如自由，比如朱正廷。所有人都觉得他太小了就出道，还不懂事，还不懂什么正确什么不正确，人生路上的选择总有出错的时候，大家都疼爱他，苦口婆心地告诉他应该选什么才是正确的。
朱正廷自以为很了解他，知道他想快点长大，知道他想快点自由，知道他想做什么。朱正廷其实和那些大人没有区别，内心里还是把黄明昊当成小孩，擅自帮他做出了选择——从一开始就做出了选择，选择未来，朱正廷的未来和黄明昊的未来。
而黄明昊的选择，是朱正廷和黄明昊的未来。
只有小孩子明白自己在寻找什么。
黄明昊是温柔的，小孩子对待心爱的玩具特有的温柔。他温和地包容着朱正廷的任性，懦弱，逃避，如果朱正廷害怕，黄明昊便抱住他；如果朱正廷任性，黄明昊便随着他；如果朱正廷懦弱，黄明昊便陪着他；如果朱正廷逃避，黄明昊便追逐他，等待着他。
一而再，再而三。
爱终究会被磨灭。
朱正廷跑太远了，黄明昊在原地等着他，他越跑越远，缩成视网膜里一个小点，渐渐看不见他了。
那枚戒指，彻底熄灭了最后的一点希望。
I know you so well so well.
朱正廷从来都没有唱给黄明昊听，回想起来，可能他是没有底气说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人。
男生下了飞机，打了部出租车就往记忆中女生的家奔去。夏天是下雨的季节，雨滴一滴一滴打在车窗上，不等滑到车窗边上就被风吹成一道道水痕。窗外的风景飞快地往后跑去，车子载着他快点到那个街口，快点把想说的话亲口告诉女生。
不要出门，不要结婚，不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不要丢下我。
凌晨三点二十，他终于到女生的家的门前，门前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跟工程队说了好几次排水系统不好，可是还是没有修好，积起一个个水洼。借着路灯的光，他淌着水走到门前，女生家的灯早就全部关上了，窗帘拉的密不透风，一点缝隙都没有。他仰着头看着女生房间的窗，玻璃上贴的还是女生小时候喜欢的Hello Kitty。
他想他还是疯了，女生知道他在外地，一向冷静自持的男生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何况，他也不是女生的什么人，说不要出门就不要出门吗，他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
朱正廷的人生也算是顺风顺水，没有过什么太多不如意的事情。他家庭环境不差，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爸爸妈妈恩爱，从小无忧无虑；专业优异，想要参加的比赛都能拿到好的名次；长相不错性格不错，同学们朋友们都喜欢他。太多东西唾手可得，并不知道珍惜为何物。他和黄明昊顺其自然，没有特定谁追求谁，没有情敌，也没有亲朋好友阻拦，相遇，相识，相恋，都显得那么自然。黄明昊的爱像是无底洞，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堆积在朱正廷身上，恃宠而骄，做什么事情黄明昊都会原谅他，包容他，一如既往地爱他。
爱情不是必需品，失去他，或者丢弃他，生活照样得过，地球照样还在旋转，春夏秋冬依旧轮替，花开花落，万物复苏，再逐渐死去。
近在咫尺，男生看着那个窗户好一会，压下伞，打算回机场，回到几个小时前自己冲动的城市，早上再发条微信告诉女生，被我的恶作剧吓到了吧。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转身抬头，路灯下站着一个人，撑着她最喜欢的粉红色的伞，拎着两瓶啤酒，隔着厚厚的雨幕，朝他挥手。
世界仿佛静音一般，凌晨的夜里没有途径的车辆，街道上没有闲逛的人们，漆黑的夜里，乌云把月亮和星星都藏了起来，只有路灯照亮了这个街口，照亮了两个半夜撑着伞的傻子。
黄明昊逐渐笑了起来，从嘴角，到苹果肌，到眼尾，用力地挤出一条条细纹，眼里盛着他所有的欢喜，盛着他的泪还有雨，盛着他喜欢的女生。
电影院里也许坐着几个容易动情的女孩子，片尾曲随着屏幕上的黄明昊笑起来逐渐加强响起来，女孩子们低声的抽泣，还有男孩子们手足无措的安慰。观众们拿着纸巾抹着眼泪，一个个站起来，逐渐离开影厅。角落里的朱正廷还是坐在原位，手边的把手上放着空了的爆米花盒和可乐杯。他直愣愣地看着屏幕里笑着的黄明昊，朝屏幕挤出一个笑，最标准的最漂亮的笑。
秒速五厘米里说，即使发了2000条短信，心的距离也不会靠近1cm。
孤独六讲里讲，宇宙中每个人都是个体，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地理书上教过，宇宙万物都有自己的轨迹，万有引力和向心力相互作用，再怎么靠近太阳，水星也只能在自己的轨道里，永远的注视着太阳，直到太阳陨灭。
他们曾经近在咫尺，伸手就可及。
他们很早就找到对方了，只是他们一次次推开，拒绝，再疏远。
他们是不是永远无法再靠近，保持着现在的距离和轨道，像是水星和太阳，直到陨灭。
环游的行星 怎么可以拥有你
“你别老这样笑。”
朱正廷眼里全是眼泪，影院还是漆黑的，戴着墨镜看不清晰谁向他走了过来
“笑的真丑。”
半跪在他面前的男生这么对他讲着。
“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男生拉过他的手，抬起他的无名指，套上一个小玩意。
当我还可以再跟你飞行
环游是无趣 至少可以
陪着你
男生朝他笑了笑，从嘴角到苹果肌再到眼尾，露出两只兔牙。
FIN
